【同人评论】关于露中(与维勇)——给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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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lue

 @何大懒 

我又来了,连我都厌烦自己。我觉得自己还是别专门写评论,自己搞出点东西来才好,然而···唉。以下是对禾南露中练笔的评论,篇幅不多,毕竟我对露中几乎完全不了解,自己历史政治知识薄弱,只能剑走偏锋走感情线了。我觉得自己的分析几乎接近于统计学,看起来似乎有点机械,希望禾南原谅我。其实我真的是用心感受的!(只是阅读习惯很系统化)

按照自己的格式,依然是【单篇评论】和【主题分析】。

  引用部分划线,强调部分加粗,与上篇分析呼应处加粗划线。

【单篇评论】由于缺乏了解,许多内容有共同之处,实际内容也许远远少于主题分析的部分。

1.до свидания(再见)

 没想错的话,文章是以两条时间线推进,以王耀故地重游的时间穿插过去的回忆,从中俄(中苏)友好合作时期一直到苏联解体后崭新的俄罗斯。王耀见到“车水马龙的莫斯科”,象征过去的列宁雕像被送入冶炼厂,年老的艺人陈词滥调的民歌扣动他心弦,行进的俄罗斯回响着旧日苏联的曲调,曾经并肩守护的信仰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只是把你一把别过身,额头死死压住你的肩窝。从愈来愈紧的束缚里,你意识到你的朋友在愤怒,毫无来由地狂怒着。”

“和平——我们为之牺牲的和平,它却使我们彼此分离。”

  此处的话语令人感到一种线条硬朗的悲伤。不是浓情蜜意,是友谊、意志、信念,或者毫无来由的粗暴的眷恋——如果说两个词语可以如此组合。伊万的狂怒简直无法解释,其中有悲伤、不舍、感怀,却不知怎么的有一种狂暴的怒气,好像不知如何发泄悲哀的野兽,只能徒然嘶吼。那句“我们为之牺牲的和平,它却使我们彼此分离。”让人不知作何感想,两个国家的分离是利益使然,似乎不至感伤,但两个人的分离就更加私密、感性。也许苏联解体后,中国老一辈还会想起那段哼唱《喀秋莎》、高声朗读普希金、与苏联同志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并肩勾勒蓝图的日子,这种感情不产生于政权之中,产生于国家的个体情怀中。如果说存在超越利益的两国感情,那么也许就在国人和国家拟人化这种神奇的存在中吧。

  “‘我可以轻易的做到,王耀,我甚至只需要我的两根拇指就可以让你像苇草般屈服在我手里②。”他半是掐扼半是抚摸地把手放在你的颈上,眼睛里光点跳跃,最终沉到瞳孔最深处的泥沼里。“那你可以试试。”你挑衅般说道,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他只是甩开你的手,借着月光帮你扣紧了最上方的那颗纽扣。”

  分别前这一幕有种美丽的张弛,“半是掐扼半是抚摸”就暗示了那种微妙的力度。这里伊万的威胁似乎是隐射俄罗斯对中国的控制欲,而王耀的反应无疑代表了中国的立场。然而一切冲突爆发如冰上裂痕崩塌之前,他们从未如此接近,是这个世界上唯二(不算唯二,确是最强大的两个)分享那信仰的人/国家。这种联接不是情侣黏腻的感情联接,是一种钢铁般冰凉、坚硬甚至残酷的联系,他们是生死相托的战友。由掐扼的威胁动作,到几乎留恋的抚摸,到甩开手、“借着月光”帮对方扣紧纽扣,由紧张到柔情,由攻击到依恋,由对立到并立,这一系列迅速的转变反映了深刻复杂的情感联系

  ““до свидания③.”擦过脸颊的头发柔软如初春的阳光,可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嘴唇冰凉而且粗糙,像广布在泰梅尔半岛的冻结的土地,泛出钢铁一般的气息。

  “до свидания.”你回答。”

   此处又一次有刚柔之间的转化,头发柔软温暖,而嘴唇冰凉粗糙,如冻结的土地,有钢铁的气息。这也是对中俄(两人)关系两面性的一种暗示

 

 

2.痴汉

  我难得看见“痴汉”一次被用回了本来的意思!

  读完全文后我游离于这是辆车和这不是辆车的念头之间,后来想想以你的风格来说车的可能性大一点,两者皆是也不令人意外。

“他爱得令自己发狂,每一秒都恨不能快些死去,好从这甜蜜的折磨中解脱出去;可他却又像对待一个仇敌般去憎恨,咬牙切齿地伤害他的爱人,并且心安理得地品尝那份痛苦。”

  “爱与死”,“爱与恨”的主题可见上一篇分析,放在主题分析之中,或者包括进人物分析里。

“就像现在,王耀出于求生的本能紧紧抓住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手臂,像被突如其来的大浪甩上堤岸的一尾鱼。

   “求生”可见上一篇分析。“暴力”在随后的主题分析中

“就像他没法说服自己离开伊万·布拉金斯基,这男人好比一个随时在爆炸出美丽新星的星系,一幅尚未完成的惊世之作,一份布满了新版填字游戏的报纸——恰似那些烂俗三流小说的描述。”

  “星星”可见上一篇分析。关于禾南的人物趋向在随后的主题分析中。

“「我爱你。」有一双紫眼睛的伊万说,「比起我自己,我更爱你。」
「我知道。」”

  关于其中一个人物的自我厌弃,关于另一个人物的救赎形象,都在主题分析之中。

  所以这篇单独评论还剩下什么吗

  好像没了

 

 

3.乡村

 说句无关紧要的,这篇文章让我想起《雪中猎人》这幅画。

“突然,一声令人发怵的洪亮吼叫从树林里传了出来。” 

  想起武松打虎哈哈哈哈哈哈
 这篇稍微多讲一些,特别是这个场景:

 “斯捷潘呆呆地盯着这一幕:王耀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样子压制在猎物身上。这是头尚未成年的灰熊,却也有大约两俄尺半,它大吼大叫,发疯似的伸头去咬猎手的脸。而这位勇气过人的年轻猎手,用那双钳子般的手死死握住了野兽胡乱挥舞的爪子,在这场激烈可怕的缠斗中稳住了自己。
「真要命⋯⋯哦!这残暴的东西!」他发现了呆站在一旁的斯捷潘,「快开枪啊!快!」他朝他大声催促。
可斯捷潘彻底被这梦一样的情景被迷住啦!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剧烈跳动。有力的跳动在他耳边轰鸣,好像他的心一直都死气沉沉地冻结在身体里,这时却被一位黑头发的青年给唤醒了。斯捷潘觉得呼吸困难,膝盖发软打颤。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端起了他的枪。”

  同样,这里可以被归入之后的“暴力”主题。但是我就很大胆地做个连线题,“暴力——性”。人与野兽的搏斗是血肉的搏击和生死的赌局,那种你死我活的激烈能挑动人全身的神经、充满兴奋感,而那种野性和兽性更加能引起联想。看到这段描写时我几乎立刻——电光火石间——联想到D.H.Laurence(劳伦斯)在《恋爱中的女人》中描写的一个场景:吉拉德和戈珍尝试捉一只性情乖戾的强壮的野兔,戈珍被野兔抓伤,而杰拉德用一种强力、残酷、绝对命令的力道死死扼住野兔,直至其终于软弱地屈服,而结果其实是戈珍对吉拉德的一种屈服,杰拉德在戈珍的伤口中也发现某种神秘的牵引。这里明显的两性关系的暗示充满了劳伦斯一贯的“肉体的实感”,在人与兽搏击的过程中激发出人身体深处的兽性(在劳伦斯的世界里并不是贬义)。与此相近的还有在戈珍与姐姐俄秀拉目睹杰拉德驯服一匹良驹面对飞驰火车的情节,目睹那匹马的挣扎、恐惧、鲜血淋漓和杰拉德那冷漠、优越、强大的骑术,戈珍受到的吸引无法用道德来判断,只能定义为身体深处向他屈服、与他抗争的欲望,两者都殊途同归指向性。本文中目睹王耀与灰熊的打斗的斯捷潘,似乎也是受到那种暴力、本能、兽性的吸引,一种神秘的强有力的欲望。(抱歉说了太多别的书)

  “斯捷潘盯着王耀年轻快活的脸。这是一张多么孩子气,又多么富有诗意的脸啊,他在心里感叹道,就像个无忧无虑、粗野却引人注目的少年。
  王耀朝他走过来。「您快进屋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斯捷潘想,他看着那张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青年却笑起来:「您那一枪干的很漂亮。」他的头发上满是雪花和冻住的水滴,衣服和脸颊 有几处新鲜的伤口,但他视若罔闻。
  「来吧,我请您喝点乡下人才酿得出的酒。」他拉住斯捷潘的手,说道。”

   又一次,我觉得王耀的伤口其实是一种吸引力,一种野性和欲望的暗示。最后却归结于王耀对斯捷潘的邀请,仿佛徒劳掩盖后者心中的千头万绪,有种纸包不住火的感觉。

 

4.将死之人的爱情

 一篇我看来有讽刺性和欺骗性的文章,但很有可能是我个人的误解。
「我到底爱谁呢?是,我爱上帝,也因此感到了由衷的快乐;可这种快乐是虚无缥缈的呀,它不改变,它僵硬,好比一条冻了冰的河!」他大声叫道,「我多想体会这样的爱:他要热烈疯狂,也要丑恶自私......他将令人恐惧,并成为我的整个灵魂和心灵——我要对他无比熟悉,就如同熟悉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嘴唇和眼泪。」

  “求生”可见上一篇分析。爱情是求生的手段,不是渴望获得爱情,而是渴望去爱,就像遭遇危难的人寻求信仰。而宗教信仰与爱情相比是古板僵硬、没有生命力的,只有两个人的爱情——必须是,两个人的爱情——才能救赎一个人,必须通过完全占有对方来获得对方的生命、完全交付自己来卸下自我的重担,占有对方即使是占有丑恶也心满意足,无法交付即使是美德也毫无意义。爱情极端的两极化就是这样无可避免。禾南这一段关于爱情的描述太戳心(私心说一下,明明我赞同的是这种爱情,自己写出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多想体会这样的爱:他要热烈疯狂,也要丑恶自私......他将令人恐惧,并成为我的整个灵魂和心灵——我要对他无比熟悉,就如同熟悉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嘴唇和眼泪。」”爱情:热烈疯狂、恐惧、熟悉。如果说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轻重应酌情选取,只有占有别人才能不至于过轻,只有交付自己才能不至于过重。而无论丑恶还是高尚,只要彼此共享,就是人间天堂。顺带一说“爱即占有”和“爱即死”互为变奏,谁是源头我猜就和鸡与蛋一样难解。

  “而自己给予他的伤害如此深刻。斯捷潘痛苦不堪地想,他的一滴眼泪落进了耳朵里。

   归入主题分析。

  为什么说讽刺性、欺骗性呢,因为我读完后怀疑这是否是爱情。是爱情,还是求生本能?——好吧,又到了这个词。题目,我觉得就很有欺骗性,不是爱情,而是将死之人的爱情,有点令人嘴角上扬的嘲讽的意思。当然我的解读很可能错了,因为我自己写过一篇有点相似的文章:一个痴迷艺术的学生目睹了一个平庸相亲对象的车祸,为了成就心目中的悲剧而欺骗自己爱她,当他等待医生宣告对方死亡以成全悲剧结尾时,医生说对方安好无恙,他走进病房将自己的爱情欺骗打得粉碎。这真的是爱情吗,禾南?还是?

 

【主题分析】

1.人物塑造倾向:伊万与维克多(主)、王耀与勇利(次)的对比分析

 当我写下题目时我就觉得自己有点疯魔。我知道这两对没有客观联系,任何一方面算没有。(这时作者也许会有种被评论者篡权甚至篡夺自我的感觉,作者暴露得太多,评论者侵入太多)我就不说些两人都是俄罗斯人之类的傻话了,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个共同的比喻:“这男人好比一个随时在爆炸出美丽新星的星系,一幅尚未完成的惊世之作”与“坠毁的星星”(详见上一篇分析)(是的禾南你爱用星星,看,又被我找到了)。两个比喻都暗示了“美丽”与“毁灭感”(“爆炸”也许是一种新生,不过本身就有毁灭的含义)。这是两者第一个共同之处:美丽与毁灭感。

  也许,可以把毁灭感换成“濒死”,这样一来人物外表特征之外的个性特征也有了相似点。伊万和维克多都是两对CP当中的濒死者,求救者,叙述人称,率先沉沦者。《再见》中伊万是每个动作的主动者,《痴汉》中他基本是在垂死挣扎地施暴(顺带,本篇与《落地窗》有某种隐约相似性),《乡村》里他是那个着迷的人,《将死之人的爱情》是他临死的单箭头。他充满救赎自己的希望,实现目的的方式是去爱别人,而爱别人的方式却是掠夺和虐待,以自己为出发点,因为意识到这种极端的爱的方式而自我厌弃(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于是有了那一句“比起自己,我更爱你”。这种一味索取、孤注一掷的爱法,与那个对着勇利大吼“瞧瞧你,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这狗娘养的丧气话我喜欢啊!)的维克多、那个只顾自己爽不顾爱人需求的维克多、那个在高压世界寻求反叛的引路人的维克多的爱法简直如出一辙。

  而伊万的这段内心独白:“他爱得令自己发狂,每一秒都恨不能快些死去,好从这甜蜜的折磨中解脱出去;可他却又像对待一个仇敌般去憎恨,咬牙切齿地伤害他的爱人,并且心安理得地品尝那份痛苦。”若归为“爱与死”则可以想到上篇维勇的整体趋向,归为“爱与恨”则具体归到《二加二》那篇,勇利说“恨我吧,维坚卡,我将全心全意爱你”。爱与死、爱与恨的激撞融合,也是两对CP的相同点。

  而王耀与勇利的角色也非常相似,如果又提到外貌,则在《将死》之中“黑色头发、棕色眼睛”就足以令人联想到勇利(虽然说这没什么卵用)。更进一步的相似之处是,他们是被动方、救赎方、理解方,他们是无法抵御对方毁灭性美丽/美丽的人,是混乱邪恶(不小心用了这个词)的反面,是“高尚”的(相比于对方而言)。他们俩都是发着光的神泉(或者说:白月光),而伊万和维克多就是舔舐光芒的饮水的黑暗野兽。

  

2.感情关系趋向

 其实在第一个主题就已经有所提及,“爱”与“死亡”“恨”相关。我可以再加上几个关键词:“性”“暴力”,风格是冷硬阴暗(绝不是贬义词,我就爱这样的!)。

 让我做一个放飞自我的连线:如果爱是求生的手段,爱可以是“生”,“生”与“死”相对,与“性”为同义,与“暴力”则关系微妙:暴力凸显生命而威胁生命,又与死相关;而“性”本质是生,其体验却为死,又接近于暴力。

  所以禾南的人物关系里,乍一看其间为爱,爱的体现确实恨,感觉接近于死,手段在性与暴力间游移。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那攥过缰绳和重机枪的手猛地从后抓住你的肩头,像黑鹰俯冲而下攫住地面逃窜的猎物。”不过是一个扳住肩膀的动作,却用“缰绳和重机枪”“黑鹰俯冲而下抓住猎物”暗示了战争从而暗示暴力,而黑鹰捕猎的比喻又是对爱情的闪避和对一种对立关系的指涉。

  “他抓得那么用力以至于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而他正被高大健壮的斯/拉/夫男人压制着,只有抽搐厮打的份。
  他泪眼迷蒙,脸颊抽动,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咙里的声音还未成型就被压碎成一阵嘶哑可怖的呼吸。”

   这个就是赤裸裸的暴力/性描述了,甚至夹杂着对痛苦的描写。爱与死又相撞了——想起了日本阿部定的故事,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中提及两人为了获取快感,一方扼住另一方的脖子,在垂死与快感之中感受极乐(光陨太太给出的句子也是个例句)。凑巧的是,《失乐园》中的男主和女主最后是在做爱高潮时接吻交换毒酒而死的——爱与死。真是个博大精深的主题啊。这部分也呼应了第一个主题中对伊万的分析,即是通过掠夺与伤害去爱的。

 暴力、性都是一种本能性行为,恨是一种极端化,这种本能和极端使作者的风格看起来有种粗线条的阴暗美,有力、赤裸、夺人心魄,仿佛尖锐物在钢板上划过刺耳深刻的一道,粗粝、令人难忘。

  

  最后提及一句,尽管作者在两对CP中都用不同的视角写作过,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作者第一视角都是那个比较黑化的人。写维克多和伊万时不用说,写勇利时都是黑化的,比如最近的《恐怖故事》《休克疗法》。

 

 

禾南,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我很疯狂,这个节奏太快了。责怪我吧,禾南,我将不断给你写长评(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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